2．论工作效率是不是一个决定性的问题
“卧槽！这破事拖了几年了居然还没有搞定？！”苍未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边的苍落川拉拉他示意他收敛一些。倒是拿着电脑的甘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手里的电脑都要让他给抓碎了。
叶夏晨拉拉江雨默，一脸黑线的开口：“有这么严重？”
江雨默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是加班而已吧……”叶夏晨默默地念叨着，江雨默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话。只是上前拿了电脑：“……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可以不干。”
他抬起头，看看表情各异的几个人。
“都推给我们了，你觉得还有可能咱们也一直推吗？”甘旭淡淡道，眼镜片反了反光。
“也是……几年了？没有十年也有五六年左右了吧？”苍落川凑到江雨默身后看电脑，“不过为什么又把这事翻上来了？”
“准是又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死掉了……喝水呛死啊，洗脸溺死啊，做饭被烧死啊……之类的。”苍未熙默默地把自己挂在自家老哥身上，像是在撒娇，“我不管……累得要死啊。反正也没有时间限制的，先歇几天可以吗？至少等阿枫回来了啊。”
自动无视掉兄控病晚期的苍未熙，江雨默看了眼神色古怪的甘旭，道：“也是……先歇歇吧。没有时间限制也就不是很急，等白枫回来了，慢慢查吧。”
“那啥……”叶夏晨尴尬地出声，“守护灵是什么？”
面前的人们顿时沉默了，半晌江雨默才道：“我真应该先让潘璃给你补补课……”
“传说大多数活人的背后，都有他的守护灵。守护灵会为他挡住一切可能致死的灾难，知道他命该终了的时候。”苍未熙说着，有些无奈，“不过这一直都是传说啦……因为即使是我们，也见不到守护灵。”
“不一定。”甘旭突然道，“如果一个守护灵失格了，就会失去庇护。那么，我们是可以见到的。”
“咦？貌似我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苍未熙笑嘻嘻地问着。
甘旭脸一黑：“我见过。”
“咦？！好神奇啊，给我们讲讲呗。”苍未熙嬉笑着凑了过去，甘旭烦躁地推开了他：“别烦了……你不是累了？累了就去睡！”
苍落川也道：“是啊……未熙，先去睡觉吧。”苍未熙不满地瞪了甘旭一眼，却还是听哥哥的话把枪收了，准备睡觉。
这时候却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江雨默非常无语地把手机掏了出来。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潘璃只记住了他一个的电话号码，以至于有事打电话都只能打他的手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江雨默！你给我说清楚了！不，你给我开免提！”江雨默乖乖地把免提开了，然后就听见潘璃刺耳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宿舍：
“你你你们几个！江雨默！苍落川！苍未熙！白枫！甘旭！叶夏晨！你们都给我说清楚了！”
“……说什么？”甘旭的语气有些不悦，拜托让我们去搞定那个拖了好几年的事应该给我们说清楚的人是你好吗？！
“你们到底怎么招惹性宁的了？！”
几个人都是一愣，不明白这算是什么意思。
“性宁的……怎么了？”连苍落川都奇怪地问道。
“我的神……我才刚刚听说，宁家长子宁雪松被他那个变态老爹派去S中了啊！”
一室寂静。
“你……确定？”苍未熙努力了很久才挤出了三个字。
“废话！我上次接的活出了问题，刚刚去宁家就听见了好吗！”那边的潘璃没好气地说。
“我去……总觉得我们好像这回遇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啊……”苍未熙烦躁地抓抓头。虽然一直都有接触到非人的各种事物，但最让人害怕的，还是见得到摸得着的人。
“不过……”那头的潘璃似乎有些犹豫。
“什么？”江雨默都有些不耐烦了。
“苍家有没有一个……叫，叫什么来着……苍……澜海？”
苍家双子明显一愣，苍未熙摇摇头，苍落川倒是开口道：“有。苍家分家的孩子。他应该还有个叫苍蓝天的弟弟吧……分家善用水镜。”
“哦……我听说他也去。真是奇了……301里住的不都是各家本家家主的长子吗……”那头的潘璃自己嘀嘀咕咕半天，把电话给挂了。
“宁雪松来……又怎么了？”叶夏晨明显有些不解。
“外界这些年一直都在说，宁家家主宁萧早就把他的儿子放弃了，而打算把自己宁氏总裁的位置给大女儿宁岚兰。”甘旭说着，脸色复杂，“而我们释灵师之间……近些年也有这样的话传出来。毕竟不知道为什么，宁家长子很少出面。总之很麻烦。”
“而且啊……宁家主要对付的是活人，和我们多少有点区别。”苍落川耸耸肩，看着叶夏晨，“雨默没有跟你说吗？尽量远离性宁的。”
“说过……但是……”叶夏晨皱了皱眉。他没有与宁家人面对面接触过，所以并不清楚。
“宁家善用蛊。”江雨默突然道，他对着叶夏晨道，“所以，不光是头脑算计，让他们盯上，不知不觉你就能让他们折磨死。”
“蛊……？虫子？就是有些民族养的那种……”叶夏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有没有搞错……这都是什么非日常的东西啊？！难道我以后都要生活在这种怪圈里吗？！
“很不适应吗？也难怪，因为你自小是在普通的环境下长大的。”苍落川笑笑，笑容里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其实啊……真正的释灵师没有多少了。七家里只有苍家还有一个能用的分家，而宁家从未有过分家，所以人不少。其他的……有些早就失去力量沉入人海，回归日常。有些则完全脱离了释灵师，早就忘了释灵师是什么了。因为是分家，所以宁家并未阻止。靠着仅剩下来的本家的人……也是不得已才觉得把叶家拉回来的。不管其他人怎样，家主和其子女……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
叶夏晨觉得自己有点懵，却还是点点头。
一边的江雨默开口道：“苍先生……还好吗？”
苍落川笑笑回应道：“还好。”
他们在说些什么，叶夏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直觉告诉他，他已经被卷进了一个诡异且危险的怪圈里。大概……永远都出不去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呢？他不禁这么想到，然后又快速地把这个想法清除掉。
没有必要觉得不公，因为面前还有这么多和自己一样的人。
他们从未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活过，一直都在释灵师的泥沼里沉沉浮浮，却从未曾逃开过。
但是……拥有了再失去与从未拥有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啊。
“我们逃不开……也不想逃。因为有些事情只有我们才能做……这是我们的责任。若是我们逃了，自己的责任就会落在其他人……甚至是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身上。”甘旭的语气淡淡的，却让叶夏晨心头一震。
是啊……当初是叶家的家主，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才逃离开去的。
“行了，甘旭。你该明白，这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叶家的问题。现在他站在这里，足以说明叶家的决心。”江雨默的语气波澜不惊，甘旭没有回答，转身走开。
“没必要想那么复杂，也不必觉得自己一定要背负些什么。你现在在这里，就够了。”江雨默拍拍叶夏晨的肩膀，去到自己的床位。几个人都散开了，该收拾东西的收拾，该睡觉的睡觉。
而叶夏晨，彻夜难眠。
……废话！他睡了一天了！
……
白枫回来得早，两天不到就回来了。
然后在白枫回来的转天凌晨，301的门被敲响了，在这个三四点钟的时间显得有些突兀和诡异。
“我去……这时间不会是鬼敲门吧？”苍未熙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不满道。一旁的苍落川默默地看着他蹂躏的脑袋觉得他的头发一定会比白枫梳得更久。
叶夏晨心惊胆战地阻止了江雨默即将爆发的起床气，看着上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有下来的打算，又看看始终找不到眼镜的甘旭和黑着一张脸的江雨默，认命地连滚带爬地跑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他就愣了。
好吧，不是鬼敲门他已经很感谢了。
外面站着个人。是个清秀的少年，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只不过他的眼神与江雨默的淡漠不同，真的是可以杀人般的冰冷，直接把他给冻醒了。他愣在那里半天，直到门外面的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才猛然醒悟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个……请问找谁？”
“我找八家的释灵师。”那人淡淡把他推开了，冰凉的手掌又把他冻了个透心凉。
他只有在心里默默地欲哭无泪……你们一个个的都和阿飘一个温度是闹哪样？！还怕吓不死人吗？！
好吧，目前只有两个人。这个人，还有……江雨默。
“咦？苍澜海呢，没来吗？”旁若无人般进了宿舍，一屋子的人都醒了，全是一副被吵醒的怨念表情。他也懒得理他们，淡淡问道。
“没来。澜海自小就有路痴的毛病……每次都是蓝天带回来的。要是应该来的话，半成以上的可能是迷路了。”苍落川坐在上铺无语地推着扒在自己身上昏昏欲睡的苍未熙。
“是吗，我怎么记得他从来不迷路呢。”那人冰冷的眼神扫视一圈，落在了苍落川身上。
“只要走过一次就不会了，不过要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难说。”苍落川无奈地解释道。
“……好吧，我去找。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能尽量把自己收拾成能见人的样子。还有，苍蓝天早就死了，不要再提了，懂吗？”明明是问句，却叫他说的像是陈述句。
苍落川点点头，不语。
“另外，你们的宿舍里还要再住两个人，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把另外两张床上的文件都收拾好。”那人说着，开门向外走去，说的最后五个字悠悠地飘荡在九月微寒的空气里，“我是宁雪松。”
愣在一边许久的叶夏晨默默地抓住了甘旭的手臂。然而下一秒甘旭就把他摔翻在地……天知道他是怎么在床上摔的人。
“干什么？”甘旭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歉意，“我看不清的时候最好不要碰我……”不然一定会被揍得很惨。
“没……只是想看看是不是你们一个个的体温都和阿飘有一拼。”
还好不是……不然我一定会被吓死！碰到阿飘小姐的事情已经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一边的几个人表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打算去尝试听懂他在说什么。
叶夏晨此时此刻最大的烦恼就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脑回路才能和这些人处于同一个频道。
……
等再见到宁雪松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带着明显不耐烦的表情，身后跟着他的少年则是有些歉意地尴尬笑着：“很抱歉给你们添了麻烦……”
这个人应该就是苍澜海。感觉上各方面都不是很出众的一个人，不过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叶夏晨表示他遇到了一个治愈系。
“有时间道歉我劝你还是赶快记住这里的地形，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跑到大学那边去的。”宁雪松哼了声，一脸的不爽。
“好……”
“所以呢，你为什么会来？素来以神出鬼没为著的宁家大少？我记得有一次你失踪了近两年却连你父亲都没有找到你？”甘旭推了推眼镜，直直看着宁雪松。宁雪松笑了，像是看到了有趣猎物的豹子一样，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我的事情轮不到甘家大少来操心。不过我听说，貌似你们被派发下一个与你曾经一度没有解决的任务有关的任务？”
甘旭脸一黑，宁雪松却接着道：“啊，貌似那一次，白枫他……”
“够了。”江雨默狠狠地一把抓住了他。宁雪松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江雨默，声音低了八度：“放手。”
江雨默把手放开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手掌之下的皮肤里，有什么在拱动着……
宁雪松又转向了甘旭：“不过那次事件的主角并不是守护灵就是了。总而言之我和他，是来协助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相信我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最后的几个字，被他狠狠地加重了语气。
“当然。”出人意料，回应他的是白枫，白枫依旧微笑着，语气却也带着些警告意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宁雪松笑了，带着些狠厉，有些宁萧的影子。他拍拍白枫的肩膀，向着门外走去：“别忘了——”
“白家，是释灵师的守护灵。”
直到宁雪松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室内的凝固了的空气才又流动了起来。苍澜海笑笑，对着苍家双子道：“好久不见。”
苍未熙趴在苍落川的肩上，看着他，眼神一凌。倒是苍落川笑着回应：“是啊，好久不见。”
苍未熙凑到苍落川的耳边，轻轻道：“哥，他……是一个人吗？”
苍落川摇摇头，不知是在制止还是在否定。
“嗯……咦？这个任务貌似被拖了好几年啊……”
苍澜海看着甘旭的电脑，语气里带着些惊奇。
一旁的众人动作一致地扶额。
工作效率啊……会要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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